秋收与中秋
●张晓杰
车轮沿着蜿蜒的山路，一路前行。道路两旁是已成熟的庄稼，红彤彤的高粱、金灿灿的玉米、沉甸甸的谷穗……空气里飘浮着丰收的味道。
在我的记忆中，老家的中秋总是和秋收联系在一起，收获的季节，也意味着繁忙。小时候生活拮据，父母为了赚钱，没日没夜地奔波。唯有中秋难得有一天假期，多用来收秋。
那时候我家有两三亩地，为了省事，种的全是玉米。春天，播下种子，在秧苗渐渐长大的日子里，锄两遍草，施一次肥，就可以静待收获了。
中秋节的早晨，母亲通常会在大锅里熬点小米粥，锅上再放上蒸屉，熥上几块月饼，作为早饭。匆忙吃过早饭，我们一家人就出发了。母亲为了避免我和妹妹的脚被露水打湿，就用两块塑料布包住我们的脚，一直包到小腿上，然后用细麻绳在脚脖和小腿的位置分别扎起来。
我和妹妹蹲在父亲割倒、扔成一铺的玉米秧前，努力将一个个玉米剥开外衣，用尽全身力气将它们从秧上掰下来。我们和一只只玉米奋力抗争的场景，经常逗得父母哈哈大笑。掰一会儿后，父母就把给玉米装袋的活儿交给我和妹妹来做。妹妹撑着袋子两侧，我往里面装玉米。
每装满一袋玉米，我们就喊来父亲，父亲用铁丝将袋口封起来，半蹲下身子，用两只手抱起袋子，让它低低地翻一个跟头，落在肩上，再缓慢地站起来，一手扶着袋子，另一只手扶着腰，将满满一袋玉米扛到地边。
攒够三四袋，父亲就把它们放到独轮推车上，用一条粗麻绳捆好，将它们推回家。那时候，父母还年轻，浑身有使不完的劲。我们一家四口起早贪黑，一天时间就能将地里所有的玉米收回来。
晚上回到家，不管多晚多累，母亲都会认真地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，郑重其事地过节。这辈子也忘不了，晚饭后我们一家人坐在小院里，一边往母亲搭的简易玉米栅里捡那些择干净了叶子和须的玉米，一边吃着月饼和葡萄，时不时抬头望望那一轮明月，一派岁月静好。
日光清浅，年岁深长，又是一年中秋，我们又回到了田野里，感受着丰收的喜悦，开启新一年的秋忙时刻。
（来源：集美报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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